艾木起司

爱与不爱皆是自由

【铠约】夜色将至-19

曙光铠×魅影约

太久没更新发现吞了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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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发生的实在过于突然,众人刚从被人用武器威胁着的被动状态突然转变成了短暂的自由身份还没来得及适应,拯救了他们的那个同伴却已经消失在视线中不知所踪了。

目睹了一切但因为身处的位置离门太远没有来得及叫住铠的花木兰第一个恢复了清醒,并且迅速拿出队长的统筹指挥能力下达了指示。沈梦溪伽罗从那几个还未开枪便被铠割了喉的人身上搜集能使用的武器,不知来历却和他们绑在一起的百里玄策此刻在她眼中是一个普通无害的公民,是他们的重点保护对象,公孙离已经被李信控制住了也要一并带出这里做为尧天案件的关键证人。

长城小队迅速地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队由苏烈带领负责寻找离开尧天的出口并请示增援,另一队由花木兰、百里守约和李信组成负责找到铠并将他带回。

“阿铠身上的力量是魔道之力,力量爆发时他会失去自我意识成为杀人机器,而血液的味道会让他变得更加狂热。”

“也就是说,一旦魔道之力爆发除非他自身的能量耗尽否则没有任何办法让他停下,甚至是我们也会成为他的攻击对象。”

百里守约垂下眼眸,这一切的发生他并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无论是露娜还是他都没能想出什么办法阻止这一切。这也是他第一次见识到魔道之力的厉害,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曾经让他说出不会离开阿铠那句话的勇气是多么幼稚的可笑。直到今天他才算明白那股力量真正的可怕之处,那个一向温和可靠的人只要一瞬间就会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只有魔道之力能打败魔道之力,仅凭借他们三人并不见得能够成功阻止铠,他自身的力量与剑道本就是绝对性的,魔道之力为他镀上的一层铠甲更是什么武器都无法穿透的,说不定当时自暴自弃想过的就这样死在他手里也可能会变成现实。

他忽地明白过来曾经铠一次次催促他搬离的原因,最痛苦的不是失控而是失控后恢复意识。那些记忆和恐惧让他如履薄冰,他在潜意识中已经把自己的孤独与寂寞看作是赎罪了。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都不能留他自己在这儿。”花木兰把武器别在腰间又活动了两下手腕,她感受得到肌肉松弛剂的效力正在消退。“长城,不会放弃任何人。”

看得出百里守约明显的犹豫神情,花木兰也明白这种危险任务直接安排给这个入队没多久才刚刚拜托信任危机的队员身上可能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没关系的守约,如果你不想和我们一起去可以跟着苏烈先撤退。”

“我不是……”百里的担忧并没能说出口,便被一个轻轻的带着试探的声音打断了。

“哥哥……”他回过头望向声音的主人,红发少年有些失望地望向自己,头上的一对狼耳软绵绵地趴在脑后,在他身后的苏烈等人已经在门口做出了防备的姿态,显然他们已经准备好离开了。

“玄策……”他试探性地向着少年靠近,这个从杨玉环那里听来的名字有些陌生但如今开口却没什么违和感。见他没有躲闪自己的意思他才又开口,“对不起,等这一切结束,我会告诉你曾经发生的一切。”

“玄策,保护好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他从未畏惧过死亡,即便是在这一刻。对于这项任务表现出的犹豫并非是因为惜命想要退却,而是他不想因为魔道之力让更多的人受伤。如果用命可以唤回他的意识,牺牲我一个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搭上其他人。

阿铠,只有你好好活着,带着我的记忆和信念活下去,我所做的一切才算是有意义。

“队长,”他犹豫着向花木兰开口,“这项任务我一个人去就够了,我们交过手我比较熟悉他,如果他没法恢复意识我也做好了以命抵命的准备。但是你们不一样……”

“守约,”花木兰打断他的话语,目送着苏烈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我们都一样,长城不会放弃他当然也不会放弃你。我们是同伴,我们不能扔下任何人。”

站在一旁的李信也点点头,“现在先找到铠是最紧要的,我们只有暂时安全撤离这里才能为以后捣毁尧天组织做好准备。”

百里守约不知再开口说些什么好,显然面前的两个人类并不知晓魔道之力和魔种之力的厉害之处,接着他感到李信的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拍,“你的同伴可不止铠一人,还有我们。”

“没错,”花木兰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外,身体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她回过头望向百里和李信目光坚定,“你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战斗了。” 


耳边的惨叫声接连不断地传来,血肉被利刃生生劈开发出的闷响夹杂在刺耳的尖叫声中显得没那么明显。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遍地横七竖八的尸首和由暗红色的血液汇聚成的溪流,有枪声从不远处传来,那目标分明是此刻的自己,但子弹像是被什么隔开一般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来自身体上的疼痛,再睁开眼时脚边只剩下散落的弹壳。

我这是在哪里?阴暗的,被血腥气笼罩着的,在银色月光下逐渐清晰起来的,是在他无法分清是现实还是梦境的夜晚常常让他惊醒的场景,那座无数和他有着同样罪恶血脉的冤魂游荡着的礼堂。

只是这次与过往的画面有些不同,礼堂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那些尸首、血流此刻全部消失不见,只有空荡荡、寂静的大厅。

铠有些迷茫地低下头望了望自己的手,干干净净的掌心,没有血痕没有印记。这是怎么回事?

脑内突然传来的一阵眩晕让他险些跌倒,铠痛苦地弯下腰扶住身边的长椅,眼前却分明出现了另一副画面。那层画面像是幽灵一般漂浮在礼堂的背景上,带着些许的透明度似乎用手一碰就会消散。

在那层若有若无的画面中他看到的是和噩梦中一模一样的第一视角的杀戮,战斗,泛着蓝光的弯刃从手中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圆弧接着划破了一人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的那一刻他分明听到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咆哮,“我要更多的鲜血,更多。”

等等,住手!

魔道之力,失控了吗?

他虽然清楚地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是在礼堂中,但他的眼前出现的画面又真实得不像话,通过回忆和辨认他知道这些画面全都在尧天的实验楼中。那具身体分明是自己的身体可所有的动作却不受自己操控,无论如何大喊‘住手’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要从这里逃出去,要掌握身体的控制权。

铠挣扎着站起身跑向礼堂的大门,试图从这里逃出,古旧的木门没有任何悬念地紧锁着任凭他如何敲打都纹丝不动。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里。

脑内的想法不受控制地乱窜着让他不由得喃喃自语起来,眼前模模糊糊的场景依然是自己的双手灵活地操控着利刃毫不留情地夺走他人的生命。

停下来,快停下来啊。

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阿铠……”他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温柔清冷的,多少次将他从噩梦中唤醒的声音。拍打的动作忽地停了下来,那只抬起欲拍的手缓缓而又无力地从半空中落下。

嘴角宣泄着的不再是求救与呼叫,而是那个人的名字,小声而又敏感仿佛那名字也都成了泡影稍微用力就会破碎掉。“守约……”

“你来救我了……” 


顺着血迹的线路一直找下去,偶尔有枪响在不远处响起但很快又变得悄无声息,赶到声音传来的地方只剩下一地的鲜血残骸,那人的身影早就不见了。百里守约明显注意到花木兰强压下去的恶心和惨白的脸色,浓重的血腥气让他觉得呼吸都变成了负担。

李信在一旁同样脸色惨白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他好像上楼了。”半干未干的血脚印延伸到安全通道内,接着便消失在黑暗中了。百里想起他第一次和铠近战交手也是在这样一个黑暗的通道内,没头没脑地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

花木兰并未想太多,她拿出刚刚搜到的手电筒在衣服上随意地抹了一下上面的血迹打开向安全通道内照射着,随着手电明晃晃的亮光晃过的地方,没有任何那个人在此停留过的轨迹。李信端起武器做出防卫的姿势同时放缓了脚步谨慎地探出一只脚迈进了安全通道,接着是花木兰,最后是百里守约。

“如果他从这里上去了,他会去哪里?”寂静中花木兰的声音似乎都被空间无限放大,仔细听起来还有些许的回音。刚刚找来的一路他们并没有碰到任何障碍,或者说所有的危险分子都被派来针对铠了,并且由于铠身上的力量过于强大已经将他们解决了个七七八八,这也导致安保人手并不足够针对他们三个。

“上一层的话是控制中心,再上一层的话可能是会议室和其他实验室。”阅读地图是杀手的基本技能,好在百里还是对这项技能一如既往的熟悉,刚刚进来看到的火灾疏散图已经让他对这座大楼的基本结构掌握了个差不多。

“那我们先搜查这层,然后……”李信准备层层搜查的计划还没能完全说出口,便透过这一层的安全通道门缝看见了铠的身影。“看来不用费什么工夫了。”

铠孤身一人正站在安全通道门前的空地上,那是一个同时通往电梯口的大厅,控制中心就在大厅左侧的尽头。他站在那里,身上由魔道之力幻化而出的铠甲已经被斑斑血迹染红,在他脚下躺着两三具尸体,他们身下的血迹已经变得暗红干涸。

“铠……”李信试探着叫了他一声却发现他毫无反映,“能听到我说话吗?”

谁也没有见过魔道之力消逝是什么样子的,他不再追求挑战和战斗是否就是魔道之力消散的表现?李信放轻了步伐一面小心观察着四周一面向铠靠近,花木兰和百里守约紧随其后。

“铠,你还好吗?”

尾音被猎刃锋利又强硬地划破空气发出的闷响声吞没,守约的‘小心’两字刚刚传到耳边便听到一声巨响,那是子弹打到猎刃上的钢铁相撞的声音,那把直冲着自己脑袋飞来的弯刃在被守约击中的一瞬间偏离了原先的航道拐了个弯又回到铠的手中,李信对于曾经的好兄弟这一差点了结了自己性命的行为感到难以置信,接着便看到突然转过身来的铠面对着自己并快速一脚踹向自己。

那一脚有力又无所顾忌,力度大到能将一个成年男人踹飞的地步,李信猝不及防在空中滑行了三四米才落地,那一脚重重地踢在肋骨下方让他疼得一时喘不上气来,再抬起头时只看到铠握着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一把长剑直直地向着花木兰砍去。

百里守约眼疾手快一把推开了花木兰,长剑劈在地面上的一瞬间地砖都随之碎裂了,铠好像并没有停手的意思,他又晃晃悠悠地举起了长剑,这一次的目标是百里守约。

“铠,你疯了?住手啊!”

“快停下,你不认识我们了吗?”

百里守约一个后翻灵巧躲过了铠的这一击,但他也清楚这样躲着并不是什么办法,他本来就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刚恢复没多久,体力还跟不上。而且眼前的这个人简直是个嗜血的魔鬼完全不知道疲倦,这样的消耗战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

“阿铠,你清醒一点。”百里一边喊着一边一枪打掉了向着自己飞来的弯刃,“控制住你自己,你可以的。阿铠。”

“阿铠,醒醒啊。”

“阿铠。”


眼前的景象被完全地抽离,昏暗的礼堂,血流成河的实验室都不见了,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身上盖着的是深灰色的被子,眼前是那面干干净净的墙面,上面有窗帘被月光照射而投射下来斜斜长长的影子。他看到房门忽地被人打开,只是一个小缝,顺着那道缝隙投射进些许的光亮,来自那盏昏黄的小台灯。

“阿铠。”

“好点了吗?”

“好些的话就继续休息吧,明天还要出门不是吗?”

“那个……能留下陪我一会儿吗?”

熟悉的对话,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依然是温温柔柔的样子。

“守约。”

是的,下一句话是什么来着?那些在记忆中潜藏着的少数可以称为珍贵的回忆让他多次在午夜梦回时分想念的画面,再一次地出现了。而这一次他没有像从前那样说出回忆了多少次的对话。百里守约正坐在他的床边,安静地望着他,他的目光既不畏惧也不害羞而是带着一股关心和纯真,像个孩童般单纯。

守约。

他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眼看着百里守约的体力越来越差在地上翻滚的动作也渐渐不那么灵活甚至有几次险些被铠伤到。花木兰只感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她跑去扶起李信。帮助他艰难地站起来,他的手还忍不住捂着那处被铠踢到的地方,稍微一动都有种撕裂般的痛。

“队长,保护好自己。”话音刚落她只看到金发男人一瘸一拐的背影正向着铠靠近,他抬起手用子弹阻止他即将落下的剑刃,让他砍了个空。体力不支险些被砍到的守约半躺在地面上带着几分感激地望向李信。接着便看到铠手提着大剑转过身望向了李信与花木兰的方向。

“阿铠,停下来,停下来啊。”

已经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花木兰冲到了丧失了部分行动力的李信身前,想要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钢管替他挡下这一剑。

即使结局注定了是毁灭,我们也不能这样束手就擒。

就在这时,百里不知哪里爆发的力气让他从地上爬起来一个箭步对着铠的后背冲了过去,他跳上了他的背用双腿环住他的腰身双手下意识地锁住了他的喉咙。

“如果他失控他会杀更多的人,除非他自己停下否则唯一能让他停下的办法就是,杀了他。”

那时露娜说的这番话再一次在脑海中响起,百里难以置信地望向在自己手臂下挣扎的男人,他手中的剑依然指向花木兰和李信没有丝毫放下的意思。

难道要在这里,了结他?

“不,阿铠,快点回来啊,阿铠。”

“守约小心。”花木兰的喊叫让他注意到正冲着自己飞来的弯刃,百里守约不得不从铠的身上跳下,只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们再一次由主动一方转为被动方了。他根本来不及为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杀掉他’这一念头追悔,便看到铠又一次举起了他手中的长剑。

“如果魔道之力让他失去控制而杀了我的话,我也不会后悔。至少他会记得我曾经存在过,我不想在他的记忆中留下的只有离别和遗憾。”

百里闪身过去挡在了花木兰和李信的身前。那时露娜对他说过的话和他的回复像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中闪过。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没什么后悔的。

“阿铠,只有你爱我,我才不是怪物。”

眼前的礼堂、卧室、甚至是尧天的实验室通通像一面碎裂的镜子般变成了碎片掉落在地面上。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眼前是一地的血迹、杂乱的脚印和三个一脸视死如归的队友。

恢复意识的那一刻他像是终于从陆地跃进水中的鱼一般深深地呼吸着空气像是要证实自己的存在一般。

双手逐渐脱力,随之那把长剑和弯刃也都在空气中消散连影也没有留下。

“守约……”铠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得快要爆炸,接着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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