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约】夜色将至-20
曙光铠×魅影约
终章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陪伴，因为卡文鸽了大家很久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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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江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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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会做什么？”
“不知道。”
“好好想想啊，别那么快回答。”
“唔……见一下我那个妹妹吧，然后看看队里有没有活动。”
“……你还真是热衷于工作呢。”
“你呢？你会做什么？”
“做……一顿大餐？”
“有点追求好吗？”
“吃饱喝足明明是很重要的追求。”
不知道百里守约又在什么地方看到了奇怪的问题，铠从水池中捞出最后一个碗放在沥水架上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他穿着一件白衬衫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贴身的版型完美地展现了他宽肩细腰的身材。
“书上的吗？”他走向沙发前，看到正摆弄着杂志的百里。对方乖巧地点点头收起原本蜷缩在沙发上的腿让了一个位置给他坐下。
“如果再过一个小时就是世界末日，你会做什么？”
“还是见一见露娜，尽可能和我认识的人打打招呼吧？不过我认识的人也都是队里的人。”
“还是工作。”百里的语气有几分无奈颇有吐槽的意味。
“你不也一样？最后一小时够你做个四菜一汤？”
“喂！”
看着那人表情由平静到好奇又到有些不满，铠只觉得有趣。他将手肘支在腿上托着脸让自己面向百里以便能够静静地望着他。那人似乎是注意到自己的注视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撩了一下额前细碎的白发，想要掩饰什么又像是在强装淡定。
“如果再过一分钟就是世界末日，你会做什么？”
“……一分钟能做什么啊？拌个凉菜？”
“明天请你自己做饭。”
“……好了好了，我好好想想啊。”
趁着沉思的这半晌铠的目光依然落在百里的身上，他注意到他那双红色的眸子时不时地从杂志后面探出望向自己的目光，在发现两人目光对视后又迅速地转移视线。明明感到尴尬和不好意思但他也并没有提出口，铠忍不住想象如果他头上的不是尖角而是那对毛茸茸的狼耳，那么这双耳朵一定会首先出卖他敏感的小心思。
“你想这么久该不会是在想明天用咖喱煮什么菜好吧？”
“我在想答案啊，我已经想好了。”
“那你会做什么？”
“就像现在这样。”
“现在？哪样？”
伸出手直接拨开挡在那人脸前的杂志，看着他的目光从疑惑不解逐渐变得害羞起来。
“我会就这样看着你什么也不做。我会用这最后一分钟将你的样子永远刻在记忆里，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会成为彼此存在过的证明。”
铠睁开眼睛时只看到白花花的天花板，让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方。不过好在意识清醒得很快让他立刻适应了眼前的亮光，在他身侧正襟危坐着一男一女。
“……水……”
女子站起身来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并把吸管插到他的嘴中，旁边坐着的金发男子突然用很严肃的语气说道：“我们是特别行动队的，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铠有些迷茫地撒开嘴里的吸管，颤抖了两下嘴唇才控制住自己发出正常声音，“你说什么呢？李信。”
听到他念出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花木兰和李信当场破功一般一改刚刚的严肃模样。“你还记得我们啊？”
“我又没有失忆。”铠在心里暗暗吐槽着这两个幼稚鬼环视了一下四周，“守约呢？”
花木兰正想说些什么便被李信打断了。“他不在这里，不过他也在医院。”
“也在医院？什么意思？”几分委婉的回答显然是在隐瞒什么，有什么可隐瞒的？除非……“他受伤了？”
眼见着李信和花木兰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铠一下就紧张起来了，丝毫没有读出两人眼中的错愕。
“他怎么受的伤？严重吗？是我失控时伤到他了吗？说话啊你们。”
“你先别着急，医生说你要好好卧床休养一段时间。”花木兰站起来伸手按住铠的肩膀准备把急着坐起来的铠按回病床上。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啊？他现在怎么样？能说话吗？有意识吗？”
看到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的铠，李信只觉得头痛，以前靠谱镇定的搭档随着这次失控的暴走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神经兮兮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其实……”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接着百里守约拎着饭盒推门进来。
“阿铠，你醒了？”
病房里一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百里守约显然并不知晓这里发生了什么，此刻像个没事人一样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又熟练地支起病床上的小桌板。
“你们……这是怎么了？”
在安抚了气得几乎要跳起来打人的铠和愤愤不平地怒诉着兄弟情破裂的李信后，百里和花木兰总算是得到了片刻可以休息的时间。
“他不在这里但是也在医院的意思就是他在医院的食堂里啊，你自己多想还要怪我，我被你踢青了这么大一块你都没说关心关心我。”李信一边吐槽一边伸出筷子夹走一大块肉，接着在花木兰的一记眼刀下又将肉还到了铠的碗里。
那个男人依旧不为所动表面安安静静吃着饭眼神却总忍不住往百里守约身上飘。
“你再看两下眼睛都快掉到饭碗里了。”花木兰毫不客气地吐槽道，“真不能怪我多想，你俩这日常行为也太暧昧了。”她偷偷瞟了一眼百里守约，在听到她这句话后立刻满脸通红有些紧张地向铠抛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她也无心再逗他便接着说：“好了好了，之前是我理解错误带偏了全队，误会了你们的关系非常抱歉。”
“什么误会？”铠还处于一个网络延迟的状况中。
“就是……我以为你们两个是情侣啊。”
“……”百里守约抿紧了嘴唇，有生之年被人这样形容还是第一次，对于刚刚理解并体会到爱的他来说恋爱这种词还是让他感到既陌生又有几分憧憬，但是他显然还没有做好准备成为某人的伴侣这样的身份，这样被人形容让他有些难见的害羞了。
“那不是误会啊。”铠顿了顿看看三人震惊的眼神，一脸淡定地伸手揽过坐在身旁的守约的肩膀，“以前确实不是，但是现在是了。”
感受到守约的尴尬和几分想从自己怀中挣扎出去的意图，铠低下头发出疑问，“怎么了？不是你说的你爱我吗？我们现在就是情侣啊。”
请停止亲昵的行为好吗？眼睛快要瞎掉了啊。花木兰别过头不再看这两个人，另一边的李信识相地摆出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趁着铠和花木兰对话的功夫伸出筷子夹走了最后一块肉。
晚饭过后露娜带了一束鲜花来到了铠的病房，对于自家哥哥的又一次住院她明显比上一次淡定了许多，和上一次在生死线挣扎的状况不同，这一次他只是因为魔道之力失控体能消耗过多休息几天就没问题了。
花木兰临走前留下了一沓文件，是在明世隐的办公室搜到的一本实验记录的复印版。至于明世隐以及尧天的几个主要成员早在铠与他们三个打成一团的时候坐着直升机逃走了。
大概是研究人员的工作常态，那本有些日记意味的实验记录本上详细记录了关于阿尔卡纳家族的传说以及尧天所做的每一步行动，甚至时间和每步行动的后果都写的明明白白。
明世隐的原计划是找阿尔卡纳的领主索取部分魔道之力以供研究，他派出了三支队伍调查了很久才挖掘出阿尔卡纳家族曾经的秘密，并想以此作为要挟。谁知道领主完全不吃这套威胁，于是他们改变了策略利用了贵族的礼貌与单纯谎称要借宿一晚，实际混入了阿尔卡纳的传承仪式，并且在魔道之力传递的过程中他偷偷释放了魔种之力这直接导致了魔道的失控，也致使露娜暴走杀掉了阿尔卡纳其他的族人。
明世隐的原计划是关上礼堂大门等露娜体力耗尽再捕捉她，结果半路杀出来一个铠彻底让事态失控，不仅摧毁了礼堂的大门还差点将他一并处理了，那场计划的结局是尧天的落荒而逃。
至于这一次长城全员被抓的行动则是源于他的卦象，这五人原本的命格就是相互缠绕不可分割的，即便没有明世隐来这么一下他们也早晚会相聚。花木兰在读了这一段后只留下一句‘封建迷信’后就没再看这些东西，她自嘲一般将长城这次被人暗算的经历称为封建主义者的迷信。
不过当看到自己的代号叫‘麒麟’后还是有点得意地说：“至少看上去还是挺吉祥的。”
百里守约并没有打扰兄妹俩谈话的意思，他安静地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带着几分无聊得看着医院走廊走走停停的路人和护士。说来也奇怪最近他忽然发现他的尖角和长尾即使在白天也能够隐藏起来，这给他省了不少的事，至少去食堂打饭不必遮遮掩掩的了。
病房里的两个人在聊些什么百里没有猜测的意思，他是在这种发呆的空晌看到玄策的。
“哥哥。”红发的少年声音略显疲惫，一对毛茸茸的狼耳引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百里守约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腾’地一下从长凳上站起来。
“队长说会安排我们的会面时间的，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刚做完笔录，马上就过来了。”百里守约只是尴尬地点了点头，接着便感受到玄策给了自己一个紧紧的温暖的拥抱。10公分左右的身高差，玄策毛茸茸的脑袋随着他把整个身体埋入百里守约的怀中，此刻正软绵绵地抵在百里守约的下巴上。那对狼耳因为说不上是兴奋还是难过委屈趴在了头上。
“哥哥……”成长中的叛逆少年少有地放下了那层带刺的保护壳，那是多年来在与这个不友好的世界对抗时用伤痕逐渐修筑的盔甲。他终于找到了那个曾经让他可以安心依赖，为他提供保护伞的哥哥了。只是有很多事已经发生了是无法再回头的。百里守约有些心疼地看了看玄策眼下的纹身，即使并没有听他讲过他是怎么过的这些年，但也可以想象离开自己后他都经历了什么。
“哥哥，他们说你现在改了名字了。”
“嗯，”百里守约点点头，递给玄策一瓶刚从售货机买的水，“你失踪以后我就改名叫守约了，因为我有太重要的约定要守护。可惜我没有做到。”
“玄策，对不起。”
他想这句话总有一天要说出来的，因为自己的过错被催促长大的玄策像一个地标一样矗立在他生命的时间线上，不断地提醒着他这个孩子之所以要经历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他却在失忆后完全放弃了寻找玄策的想法。他不能原谅自己，玄策也不会原谅他的。
“即使哥哥失约了，我也还是会原谅哥哥。”玄策的回答让守约有几分意外，这句话大度又带着几分沧桑，好像在说不原谅你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一样。这样的语气也完全不像这样大的少年会说出来的，一时间守约只觉得内心的愧疚增加的更多。
“哥哥不在的时候，我看到了真正的人间炼狱。在死亡的边缘挣扎时，接受那些恶魔训练时，如果不是脑海里一直想着我要找到哥哥，可能我都会坚持不住倒下去。我痛恨哥哥的失约，可是我有多恨就有多思念哥哥。”守约带着几分震惊地望向玄策，只听到那个脸上稚气还未脱的少年亮晶晶的红色眼眸伴着坚定的目光，“从今天起，换我来保护哥哥。”
玄策离开医院已经是半夜了，守约将他送到医院大门再回到病房时正碰上从里面出来的露娜，看她红红的眼睛似乎还哭过。看到迎面走来的自己露娜没有像以往一般冷漠而是和他点了点头作为招呼的方式。守约有些奇怪，走进病房看到铠坐在床上正向窗外张望，他的床头点着一盏小台灯，那是他以前晚上看书时用过的，不知不觉竟成了住院必备。
“还好吗？”注意到那人的状态不太对劲，守约贴心地避开了询问他聊天内容的相关问题。
“哦。”刚刚回过神的铠回过头望向守约，他也是通过这本日记才得知阿尔卡纳家族的毁灭并非全部是自己的责任，魔种之力让露娜在继承魔道之力时暴走而杀掉了阿尔卡纳家族所有的人，而他是临危受命得到了魔道之力来阻止露娜的，只可惜他并没有阻止成功，而他们两个也从此成为了阿尔卡纳仅剩的继承者。对于露娜来说想要接受这样的过去还需要一段时间，从失去了家族但还是选择原谅血亲的女孩变成了亲手毁灭家族者，而多年令自己爱恨交织的哥哥才是那个为自己扛下所有罪孽的人。
在翻看那叠复印件前铠并不了解多年前的真实场景到底是怎样的，魔道之力爆发时脑海中模模糊糊的记忆让他有所警觉，但这样告诉露娜到底是不是较好的选择他也没法确定。
看到铠一直处于沉思的状态守约也没有再说些什么打扰他，他默默地收拾了一下床头柜上的东西并给夜半醒来的铠准备了一杯水。“守约……”
“什么？”
“谢谢你。”
这没来由的道谢让守约十分疑惑，虽然并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道谢但他还是礼貌性地微微笑了一下回复了一句’没关系‘。
“魔道之力爆发的时候，我好像被关在了那座礼堂里。”铠自顾自地念叨着，“我能看见我在做什么，但是我完全没办法操控我的身体。再然后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原本就对魔道之力有些好奇的守约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了床边准备认真听下去，不过接着他就发现铠已经停下了说下去的意思，他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了。铠刚刚恢复意识没多久就让他回忆那个时候的事会不会让他疲惫呢？守约想到这里准备问问铠需不需要自己扶他去洗漱然后休息。不过这时铠似乎从沉思中又一次清醒了，开口继续起了刚刚的话题。
“我听到你的声音，然后我看到了我们在一起的每个晚上，有的时候是你来安慰做噩梦的我，有的时候是我半夜醒来看到你安静读书的背影，还有……那天你告诉我，没有我的爱，你才是怪物。”
虽然这句话当时的确是自己说出口的，但是眼见着铠面无表情地重新说出这句话百里也不禁觉得有几分肉麻和不好意思，他强拉起嘴角笑了笑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接着就听到铠的声音。
“我听到那句话的一刻，眼前的一切场景都像玻璃一样碎了，接着我就看到了你，你挡在他们身前。”
“那个时候你在想些什么呢？你难道不要自己的性命了吗？”
守约的眼神从刚刚的认真转变成了无奈，他轻轻地将手覆上铠的手，虽不算宽厚但因工作原因已经在很多边角磨出了茧的手掌之下，是属于百里守约的温度。
“我相信你能控制自己，而且，你也不会伤害我。因为阿铠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阿铠。”
铠抬起头望向百里守约，只看到那双亮晶晶的红色眼眸。他的记忆一下被拉向了深处，他仿佛看见了岸谷酒店里那个对自己回眸一笑潇洒说出自己名字的百里、在爆炸声响起时被自己扑倒在地的百里、夸赞他厨艺时眼睛因为高兴而亮晶晶的百里、深夜坐在自己床边安静的百里、还有那个夜晚倔强地拉过自己笨拙亲吻自己的百里。
百里守约的每一个样子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像是命运的馈赠，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在自己因魔道之力失控时只能听见他的声音，让他一瞬间感到恐惧生怕有人以他作为威胁要挟自己的同时又有了无限的勇气，只要为了他什么都做得到的勇气。
“百里守约，”他伸过手揽过他的肩膀，百里也顺从地配合着靠近，直到抵上彼此的额头。“你再也不能离开我了。”
“如果再过一分钟就是世界末日，你会做什么？”
“我吗？”百里守约眨巴着眼睛这一次他没有用’美食‘的借口搪塞过去，他望向那双蓝色的眼睛，轻轻地笑了。“我会紧紧抱住你，告诉你，我爱你。”
长夜已至，属于他们的故事还有很长。
END
